【主凌李】亲密敌人（一）修改重发
亲密敌人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尼采 《善与恶的彼岸》
第一章节
<引>
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尼采
chapter 1
第一医院的急诊手术室，普外二组的主任医师韦天舒正在进行手术，手术台上的患者早就在麻药的作用下陷入昏迷。
“不是我说，这都是这段时间第几台这样的了，”一边抱怨着，手上动作也未停，“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还是拼命三郎转世啊？”
“谁知道了。”韦天舒的一助应和着，“谁知道这警队是抓贼啊还是杀人啊。”
“要我说，也不知道这新来的李副队长和咱家院长啥关系，咋次次都给开绿灯呢。”旁边拉钩的小大夫嘟囔着，“关系户啊？”
“诶，这你可别说，”韦天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气，“院长和这李副队长关系，那可真是不一般。行了，差不多了，小郁你一会负责缝合一下啊，我先过去了……”
“诶，韦大夫，你这说话也不算数啊，我们这还等着听八卦呢！”
“先好好手术吧，八卦啊，有的是时候听呢。”
手术室门口，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任由护士包扎着受伤的手，眼睛却一刻不停的顶着手术室。
“李警官，这才几天啊，就又挂彩了？”
“小事，小事。”男人似乎并未将流血的手当回事，“这不是为社会除害，抓小偷吗。”
“你这可真是抓小偷，”寻声望去，这赫然走来的挂着听诊器的男人不正是第一医院的院长凌远吗，挑着眉看着他，“次次都把人小偷打到住院的，恐怕整个潼市也只有您李熏然李副队长一人了吧？”
“不劳您大院长挂心哈，”李熏然自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这点小伤，比起抓到那个人贩子，根本就不算个事。”
“行了行了，这可真看出伤口不疼了？”护士长边包扎边坏心眼的按了一下李熏然的伤口，“李警官啊，好歹你这也是副队长了，还跟刚入警时候那愣头青似的呢。都老熟人了，林姐可提醒你一句，你这样以后怕是没有小姑娘要你嘞。”
“好了知道了林姐。”看着林护士长包扎完，李熏然赶紧抽出手，“林姐，该说不说啊，你这包扎技术越来越好了啊，哈哈。”
“那既然包扎好了，李副队长就跟我过来吧。”刚刚被李熏然一句话怼回去的凌远挑了挑眉，“你那手机在分诊台响半天了。”
“啊，又有案子了？诶，不行，我这嫌疑人还在里面呢。诶，你这样啊凌院长，你把我手机拿来，总之我不能离开这。”
“我敬爱的李副队长，怎么抓个人贩子还就你一个人啊，没有别的队员协助你？”
“诶，你别说，”听到凌远这么说，李熏然的眼睛瞬间反光，恨不得盘起腿来给他讲述整个抓捕过程，一见他这架势，凌远赶紧伸手比划出一个禁言的动作。
“行吧，我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手机给你送过来吧，丢三落四的。”林护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这下只剩他们两个人，凌远也自然而然的坐到李熏然旁边的凳子上，“你说说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抓犯人，自己安全不重要？”
“你这怎么岁数越大越像老妈子了呢？”李熏然嘴里嘟囔着，抬头对上凌远的眼镜又心虚的低下头去，“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就没想那么多吗，怎么你这还生气了？”
“李熏然——”凌远差点背过气去，“你是真傻还是假糊涂？没看出来这是担心你吗？”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见凌远似乎真的动气，李熏然忙凑到他身边，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不少，“下次，下次我保证不这样了！”
“你还想有下次？”
“啊，没有了，没有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受伤的手伸到凌远的面前，可怜兮兮，“那晚上我能去凌院长家蹭饭吗？我手受伤了不能做饭吃了。”
深秋的北京国安局的办公室内更显得格外的肃杀，穿着一身工装的丁薇点上一根烟看着电脑上刚截获的一封邮件出神，虽然这是一条进行了重重伪装的邮件，但是丁薇还是在细节处发现了问题。掐灭烟，她拨通了曲和的电话。
半个月前，作为国安局的特派侦查员，洪少秋从休假中一回来就被派到潼市的刑警支队。而此时刚从省厅汇报完工作的他正马不停蹄的赶到位于城西化工厂的案发现场。
“什么情况？”洪少秋结果孟喆递给自己的手套和鞋套，“真是不让人消停，你们副队呢？”
“副队抓捕嫌犯去了，在医院呢。”没等孟喆说话，秦晓鸥推了一下眼镜。
“又在医院，可真有他的。”
“死者，女性，年龄35~40岁左右，微胖。”协助勘查现场的法医一边检查现场一边说，“死于窒息，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判断，大约死亡3到4天了。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奇怪。”
“嗯？”洪少秋也掐着腰看着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死者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半掩埋在土里的，而且死状看起来过于安详，这点我比较在意。”陈法医摘下手套推了推眼镜，“而且现场尸检并未发现明显的外伤，这点我很在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自杀？”
“这点我还不能确定，需要回去具体尸检之后才能下结论。”
“好。”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打断了洪少秋的思路，他看到那个号码，皱了下眉头，接起来，“曲和？什么事？”
处理完受伤的犯人，李熏然果然是按照之前自己说的话和凌远一起回了家。凌李两家作为世交，两个孩子更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凌远比李熏然大上三岁，从小就颇有哥哥的样子，两人之间颇有些许青梅竹马的成分在，而凌远从不怀疑自己对李熏然的感情不一般。只不过一向神经大条的李熏然从未察觉罢了。
“诶，凌院长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才一进门李熏然就甩掉了鞋子，直接躺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你想吃什么？”凌远倒是慢条斯理的把他胡乱甩在地上的鞋子摆好，挂好两个人的衣服，“小心点你的伤口，多大的人了。”
“随便吃点啥就行，”李熏然无所谓的看看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这点小伤，凌院长心疼了啊。”
一时间被怼的说不出来话，凌远暗也不反驳。忽然安静的空气让李熏然也莫名的觉得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凌远怎么忽然变得不爱吱声了，他记得以前凌远是很爱和他吵嘴架的，难不成是怕吵不过自己？直到饭菜的香气传来，凌远才从厨房探出身子。
“熏然，吃饭了。”
“啊，知道了。”
“凌远你厨艺又进步了哈，要我说，你要是不当院长了可以去开个饭店，肯定火遍全国。”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和狼吞虎咽的李熏然相比凌远显得格外的优雅，“你那个新来的师兄，相处怎么样？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们上学的时候不太和睦来着。”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吧。还行吧，毕竟现在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嘛，而且他毕竟是国安局派来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咯。你今天不太对诶？”
“是吗？”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凌远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叔叔最近怎么样？你弟弟有消息了吗？”
“就还那样呗，他这不也马上退休了嘛，不知道最近在忙叨什么，好像和凌叔叔一起整了个什么练太极的吧？”李熏然端起碗示意凌远再给自己添一碗饭，“我弟弟啊，都快30年了，估计希望不大了吧。”
“所以你才这么痛恨人贩子，对吧？”
“什么啊？”李熏然的筷子顿了一下，只是一瞬又马上回复了正常，“所有违法犯罪的人我都痛恨。”
曲和此人是谁，说实话在艺术圈也算是称得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了，当然，这只是他的外显身份，而他的内隐身份却鲜有人知，恰好洪少秋是其中一个，这就是洪少秋此时出现在机场的原因。
“你电话里没说明白，怎么回事？”虽然是晚上了，洪少秋依然带着鸭舌帽太阳镜，跟在他后面的曲和则是穿着连帽衫，大半张脸都藏在黑色的口罩之后，加上帽子，两个人想不引人注目都困难，“一会你到我那住？我这边还有案子。”
“科技分析处给丁处长传上了一封截获的邮件，邮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科技分析处经过技术处理之后发现这是一个用特殊密码符号写成的隐形邮件。通过分析邮件内容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不然我能被召集回来？”
“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洪少秋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两个人坐在车上，洪少秋开车，“这次你又是什么身份？”
“邮件是从境外发来的，一共发出了两封，第一封是在北京，第二封经过定位是在潼市，但是IP地址被做了重重掩藏。北京那个丁处长说她会处理，潼市这个最后破解的地址是在晟煊公司。”
“所以这次你要潜入晟煊公司？”
“潜入？我曲和什么时候做过偷偷摸摸的事情，”摘下兜帽和口罩，曲和看着城市的路灯，“我是他们公司新聘请的形象代言人。”
“差点忘了，大音乐家。”
“听说这次和你搭档的是你同门小师弟啊，”琥珀色的眸子迷离的夜色，“相处的还愉快不？”
“可别提了，”提到这件事，洪少秋也是一脸的抱怨，“上学时候那么软萌可爱，现在简直张牙舞爪。我下午出现场的时候听说又把人家嫌疑人打进医院了。”
“脾气可真不小啊，”曲和耸耸肩，不自觉的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吊坠，“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啊。”
“嗯？”没听清曲和最后的话，洪少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蓦地问了一句，“你家人有消息了吗？”
“我那年才3岁，对家里人又没什么印象，更何况快30年了都没什么消息，估计希望不大了吧。不过，潼市……”
头等舱内，暗绿色瞳孔的男人向空乘要了一条毯子和一杯红酒。对着窗外洛杉矶的夜景露出邪魅的一抹笑容。
